浙江溫州市75歲運屍工余上忠，因膝下無子，過去35年來陸續收養、撿到過12名女嬰，為了養家還兼職拾破爛、打零工，現在剩5名女兒在身邊，其中兩人今年考上大學。在老余眼中，一支草一點露，每一條生命都是可貴的。
目不識丁的余上忠，年輕時打過零工、當過「遊醫」，有幾年當運屍工人，生活難以為繼，年近40歲才成婚。因某些原因沒有生育，於是跟老婆說好領養一個孩子。
幫死嬰洗屍竟還活著
老余40歲那年的大年初二，從鄰縣抱回了第一個人家不要的孩子，取名叫余彩松。從此余家算是有了兩代人，家計卻也愈形窘迫。
4年後，老余辦完一場喪事回家時，半路看到路邊有個紙箱，裡面的嬰兒雙目緊閉。他一向幹這個活，並不懼怕，出於好心，把紙箱裡的死嬰帶回家安葬。沒想到回家幫「遺體」洗淨後，發現孩子還會喘氣！於是又多了個女兒。
30多年來，他和妻子先後收養了12名棄嬰。兩個人省吃儉用，除了打工賺錢，甚至乞討、撿破爛，將這些孩子撫養成人。有些孩子過了幾年被人認領走，至今剩下5個在身邊。最小的兩個孩子今年同時考入大學。
有些孩子身有殘疾，「別人都不願意要，可如果真沒人管，這些孩子肯定活不了的。」老余見不得這種事，雖然生活壓力大，但只要見到棄嬰，夫妻倆實在狠不下心。那些年，一般家庭重男輕女，會被丟棄的都是女嬰，也就只會撿到女嬰。
譬如他們家的老三，是在溫州市龍灣區抱養來的。那個秋天，老余在當地幹活，發現村裡的亭子有個紙箱，裏面傳出嬰兒細弱的啼哭聲，「紙箱裡放著生辰八字，可沒人願意要孩子。」村民都圍著看，沒人要把箱子拿走。老余還有一點猶豫，身旁的妻子已經溫柔的抱起了箱子。
沒血緣照當自孩兒養
收養孩子的最高紀錄在1998年─3天內從同一個菜市場抱回了2個女嬰。「兩個女兒都被放在紙盒裡，放有生辰八字─兩人生日只差了一周。」余上忠回憶。
當時老余快60歲了，生活拮据，「但生養下來就是一條命」老余不忍心放棄。這兩個就是現在余家的一對么女，長大後，放學就跟著姐姐們做手工賺零用錢，兩分錢（人民幣，下同）一把扇子，一天下來也有幾十塊錢。
老余家客廳牆上，有幅「家和萬事興」的刺繡，就是當年撿回來的老三上大學時繡的。因為愛和熱心腸，老余夫婦和一群沒有血緣的「女兒」，共同聚成了一個家。
當年由於老余撿女嬰出了名，有人會專門把孩子包在紙箱裡，放在老余家門口。老余往往只是嘆了一口氣，也接了下來。家中食指浩繁，他只能多打工、到處接活，老婆則拾荒，或者接一些婦女活計。
最小兩女兒今年上大學
「以前的日子苦。小時候媽媽揹著我出門撿破爛，還會揹著我們乞討。別人有時候給些錢，有時候就給很多小孩的舊衣服。」35歲的大女兒余彩松回憶。
幫工廠分揀做衣服的下腳料是三女兒小飛印象最深的事情。一袋40公斤的毛料，做完能拿20塊錢，做久了大拇指和食指會破皮，脖子也會僵得酸痛，「但一家子人聚在電燈下幹活，和和美美，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溫暖。」
12個女兒有一個因病早夭，對老余夫妻打擊很大。他們極度內疚，覺得自己養不好孩子。再後來，好幾個孩子被別人領去撫養，「能去條件更好的家庭，就當是給孩子新生。」
「我現在最擔心的，也就是最小的這兩個孩子，她們還沒有獨立成人。」老余指了指身邊這對小么女，今年雙雙考上了溫州的大學。
但學費和生活費是筆不小的開銷。還好已有溫州的助學專案承諾資助學費，老余想了想，再苦幾年，應該撐得過去。
小 靈 通運屍工
大陸沒有民營殯儀館，運屍工的工作其實是殯儀館搬運組組員，負責在遺體送至殯儀館時，接收送到冰櫃；另有一種是民營喪葬業者的運屍工，意外事故時趕到現場協助處理遺體。（洪肇君）
記者洪肇君／綜合報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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